【全职+龙族】挽歌 章四 （二）
他想，叶修应该早就知道答案。
“训练的情况怎么样？”叶修绕到书桌前，一只手已经打开了电脑。
“所有人都想拿冠军。”没有人会不拼命。
“那就好。沐橙没事吧？”
“没有。知道你没事之后她就安心了。”王杰希皱了皱眉，“你伤还没好，少玩点电脑。”
“知道。”叶修一边说着一边把账号卡插入了登录器，“我这不是赶着要安慰被打击到的小朋友吗。”
和叶修预估的一样，他刚刚登上联盟的网就接到了路明非的消息。
“为什么？”
很简单的三个字，但叶修就是看到这三个字背后徐那双熔金色的眼睛，里头的狂剑士咆哮着捶打地面说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好难过我好孤独我好累啊。
“还不到时候。”叶修一只手噼噼啪啪地打着字，另一只手腾出空来想去拿支烟，又在王杰希不赞同的目光里讪讪地收了回去，“你别告诉我你一个新手村都没出的零级号想去杀暗夜猫妖的隐藏。”
“醒醒吧哥们儿，那个副本要5级才能进 。”
王杰希看了眼屏幕，摇了摇头，“他这么冲动？”他不认为这么冲动的人能当上卡塞尔和联盟的联络人。
“小路很聪明，他要是打职业又会是一个战术型攻坚手，”说着叶修叹了口气，“他只是太累了。”
他想起路明非带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来找他的时候，那时他才从嘉世出来不久，两个人约在路边的大排档见面，烤鸡翅“滋滋”地油水直冒，孜然粉末呛得叶修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隔壁桌两个光膀子的汉子正吆五喝六地行酒令，路明非趿拉着一双人字拖，穿着宽大的白T恤和老大爷花裤衩，手里拿着一串烤鸡爪吃得正欢。
“叶神我跟你介绍一下，”说着他灌了一口可乐，“这是我师兄。”他示意叶修看向那个坐在他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相貌俊美的年轻男人。
“你好。”年轻人看着他颔首示意，叶修敏锐地看到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在黑色美瞳背后闪耀着金色。
“楚子航。”男人放下手里那双刚刚挑完汤碗里漂浮的葱花的筷子，顺手把那碗鸡汤递给路明非，对他伸出了手。
“叶修。”两人握了握手。
“谢啦，师兄。”路明非把啃完的鸡爪丢进脚边的垃圾桶，抱着楚子航递给他的汤碗吸溜吸溜地喝起来，“叶神我跟你说我师兄可厉害了！我俩初中就同校，不过他不一样，师兄从小就牛逼 ……”
路明非喋喋不休地说着，叶修从来没见他说过那么多话，概括下来就是“我师兄可牛逼了，从小就牛逼，全世界没有人比师兄更牛逼”，那天整个晚上路明非的眼睛都亮亮的，楚子航倒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把二次调味了的烤串递到路明非手边，中途起身结了个账，背上始终背着个网球包，包里装着那把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他还提在手里淅淅沥沥往下滴血的妖刀村雨，身体一直处在一种警戒的状态，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叶修毫不怀疑只要有一点不对劲，那双上一秒还在给路明非递烤串的手下一秒就已经拔刀把敌人斩成两半。
“对于小路来说，楚子航就意味着绝对的安全感，”叶修还是点燃了一支烟，顶着王杰希谴责的目光缩了缩脖子，“楚子航的消失让他的整个世界发生了错位。”
“他过分地急于去找到那个支点了。”
“换血是对狂剑士有利，不过你那不叫卖血，叫送人头。”叶修敲上这句话，点击了发送。
“你该学学少天。”机会主义者可是很擅长蛰伏的。
看着叶修发来的那句话，路明非用手捂住脸，整个人深深地窝进椅子里。
他知道自己是过分急躁了，可是一想到楚子航正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尼伯龙根里等他来救而他却怎么都找不到突破口什么都做不了，那股不容忽视的焦躁就在他胸口左冲右突横冲直撞，逼迫着他去做点什么。发表那番豪言壮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但实际上他是被焦躁怂恿了。那一瞬间他居然想该怎样怎样吧，大不了到时候交换四分之一的性命，反正小魔鬼总会把一切都摆平的，只要师兄回来就好，这条命随他拿去吧。
更糟糕的是芬格尔和诺诺似乎也被这种焦躁影响了，居然也跟着他去送死。
好在车还没开上高速公路就被联盟的人拦了回来，但这也直接导致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一般暴躁地对着门卫大爷大吼大叫。
我的饲养员丢了，放我去找他啊！
“我说师弟，别灰心嘛，”败狗师兄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试图安抚他失控的情绪，“你说的那个什么荣耀联盟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放奥丁在他们头上撒野，要真有什么事早八百年把奥丁灭了，楚子航现在肯定没什么大事。”
“之前就叫你不要说丧气话！”诺诺也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彻底塌了下来，虽然一路的逃亡早就把它毁的差不多了。
“不就是等级不够嘛，那咱们就刷到5级再去！”红发女巫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好像她还是那个卡塞尔学院的大姐头。
他心说师姐你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啊，你已经被昆古尼尔瞄准啦，奥丁马上就要骑着他的八足骏马跑出来杀你啦你怎么还在想着跟我这只从水帘洞里带出来的傻猴子去找他自投罗网啊。你都在我面前死掉好多次了，你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我load了那么多次，还是没有找到救你的方法啊。
我怎么还是谁都救不了啊。
他终于明白，那种几乎要把他击垮的焦躁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无力感。他接受了尼伯龙根计划，他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学生会主席，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能够独当一面了，他以为那种无能为力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以为他能够保护那么有限的几个人了，他以为……
可是事实是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楚子航消失了，死亡的阴影盘旋在诺诺头顶，沙漠之鹰别在他腰上，两把短弧刀在他袖口里，可是没用。
萨维尔街定制的西装，Barbour的风衣，Corthay的手工定制皮鞋和伦敦来的发型师精心设计的发型把他包装成了卡塞尔最锋利的尖刀，可这些东西在奥丁的巨大阴影前什么都不是，到头来他还是那个在红井里抱着尸体哭泣的小衰仔，精美华丽的壳子在昆古尼尔的锋芒下不堪一击。
可是即使明知道什么也做不了，他也还是不想放弃啊。
一定还有的，就算现在不能冲进尼伯龙根，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叛逆者】：联盟的资料库已经修复了[楚子航.zip]
一瞬间路明非几乎是扑到电脑前点开那个刚刚传来的文件，他呼吸急促，手指不停地颤抖，直到看到文件扉页上的照片才终于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他居然泪流满面。
照片上的男人身材颀长瘦削，墨黑色的短发搭在脸颊两侧，年轻的面孔棱角分明，并且毫无疑问的英俊到即使是在卡塞尔学院这样的地方依旧有资格成为无数女孩的梦中情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就算说是禁欲系都太过平淡了，好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冰冷僵硬。也许是在某次任务后拍的，楚子航脸上还沾着一小块血迹，黑色美瞳被摘了下来，露出那双哪怕是在照片上也少有混血种敢于直视的黄金瞳，他站得笔直，一只手提着村雨，上面还在滴着血，但已经能看见刀身上渗出的冰凉雨水了。
“Wow,cool！”芬格尔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上来，吹了声口哨，“说真的，你师兄真是个酷帅男孩，一定有很多女孩追他。”
“卡塞尔学院的妞有一半都想睡他。”
“那另一半呢？”诺诺走了过来。
“另一半想睡老大。”
诺诺翻了个白眼，从路明非手里抢过鼠标往下翻。
联盟同学院建立合作关系以后就不再监视他们了，这之后的资料完全就是诺玛档案库里的东西，长篇累牍的任务报告。楚子航的任务报告和他本人一样，严谨、细致，但语气生硬得很，好像正在报告的是个机器人一样。路明非看着这些报告，耳边似乎响起楚子航用那好听的嗓音一板一眼念出来的声音。
“天哪，这真是个杀胚，”芬格尔感叹，“妹子们真的会喜欢这种凶残又无趣的男人吗？”
“呵呵。”路明非不想和这条败狗说话。
“不过他这样执行任务确定不会被记过？”
“当然会，”诺诺向下划，“看。”屏幕上是校董会咬牙切齿的投诉案，联盟甚至还附上了那场审判的视频记录。
“哈哈，笑死我了，看那些家伙的表情，太爽了，干得漂亮！”诺诺哈哈大笑，接着往下翻。
路明非没想到这份资料里居然连楚子航写给苏小妍的信都有，他看了一两封，刚要开口说“算了吧给师兄留点隐私吧”就看见诺诺跳过了这部分，接着往下看。
“怎么跳过去了？”作为前新闻部部长，芬格尔这货果然没有一点这是别人的隐私的意识，看得津津有味，见诺诺跳过去，立马就大声嚷嚷起来。
“这不是给我们看的。”诺诺说，她叹了口气。
“我替苏小妍感到难过。”也许女人总是能理解女人的感受，这个小疯子脸上少有地流露出一种平静的落寞，“她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儿子。他提着刀游走在世界各地斩杀龙族，但是想到她的时候，这个冷酷的杀戮机器也会柔和下来，努力去描绘一个他根本就没经历过的校园生活给她看，也会在每封邮件的最后提醒她睡前喝一杯热牛奶。他在家的时候一定会亲手帮她热好看着她睡觉，然后再回自己的卧室去擦拭他的刀。他把自己的妈妈宠成一个十几岁的公主。可是现在苏小妍什么也没有。她只有一个人躺在精神病院里，把枕头塞进衣服假装自己怀孕了，假装能把这个儿子再一次生下来。”
诺诺的手指无意间揪下来一根头发，她在一片沉默里把玩着那根暗红色的发丝，第一次看到楚子航这个不存在的人立体地站在她面前，然后不由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她叹气的次数似乎格外多。
楚子航啊，快回来吧。她在心里想。
有很多人在等你。
“会把他带回来的。”路明非说，“会把师兄带回来的。”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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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C我现在真的很想穿越回去把写那个智障情节的自己埋到坑底，要是那么早就去刚奥丁就真的什么都不用写了，花了好多脑细胞圆回来，即使这样仔细推敲情绪和情节上的逻辑也还是有问题的，挽歌之后肯定会重修，情节估计会有大量的删改，回头一看我这都写的什么垃圾玩意儿，以及……
卡塞尔学院的同学们，请问你们是想睡楚子航的那一半妞呢，还是想睡恺撒的那一半？
我pick路主席和友情合作单位的叶少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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